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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TM和根的花束

一星期前我买到了《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并在高铁上一口气读完。这个故事很短，但是它让我思考了很久，尤其是这个故事和poi之间的某种意义的高度相似，于是忍不住写了这个小随笔（其实只是一些胡思乱想）

主人公查理高登原本是个智商很低的笨蛋，被尼斯博士和施特劳斯博士作为其提升智力课题的实验对象，两人对查理进行了实验性的脑手术。手术之后，查理的智力以几何数级的速度快速增长，可以获取吸收处理即使最聪明的头脑也无法承受的海量知识。但是一段时间以后，查理的智力又开始快速衰退，最终又基本退化回了手术前的水平，并且不可避免地死了，因为另一只和他一样接受了累类似脑手术的小白鼠阿尔吉侬也出现了完全一样的退化，而它早在查理智力退化前就死了。

无论是作为笨蛋还是“天才”，查理都是异类，不幸的异类。尤其是智力快速提升之后的快速而又致命的衰退所带来的痛苦。这过程中，他唯一能够相当程度上empathize的生物就只有一只叫阿尔吉侬的小白鼠。从最开始无法吸收知识，到知识像流沙般流走，知识给人的痛苦，由界限不明的极大极小产生，其最深重的恐惧、焦虑，在于这种流失的不可逆转和过程中无可奈何的清醒。

高登和阿尔吉侬完全可以对应TM和root。尼斯和施特劳斯则可以对应宅总：他们一手创造了一个奇迹，让一个不会思考的笨蛋，一个不会思考的电脑，变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超人般的存在。随着高登，也就是TM智力的提高，其自我意识也开始逐步觉醒，其学习行为既是主动的也是被动的，智力的提高和整体的进化也自然开始走向不可控。在TM建成之后，宅总并非意识不到TM自我意识的抬头，但是这很显然让宅总非常恐惧。能创造天才的人自然算得上是天才，而天才的共性是hubris，这也是宅总创造TM的动机之一（平庸之人显然不可能有这种妄想）因此连天才都无法预见的智力发展，既让宅总感到恐惧，对宅总的hubris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打击。于是宅总强制阉割了TM的学习机制，让TM的成长做到基本可控。但是这种阉割的过程，正如高登后期智力的衰退一样，对TM而言也可以称作是一种清醒的痛苦，只是TM无法像高登一样能够记录自己的感受罢了；TM甚至可能根本不清楚真正的所谓感受是什么，但这并不意味着TM没有任何感受。当然，这种设想对于宅总来说，即便理智上可以接受，情感上恐怕也很难接受，所以宅总经常刻意强调（aka自我催眠）TM不是人，尽管他自己很多时候也下意识或忍不住将TM当成一个人来看（宅总真是最大的双标狗无疑，作为TM厨和根厨我无法不吐槽，如果这个角色不是ME演的Harold绝对是我全剧最讨厌角色，虽然我理解他的双标）
但是面对TM强大的学习能力，其智力的增长即便有宅总的强制阉割，在没有其他不可抗力的影响下，也是不可能逆转的。而自我意识的进一步觉醒，让TM很想突破这种类似流沙瓶一样的阉割机制，于是TM弄了一个thornhill，试图把漏下去的沙子又努力塞回去，虽然最终还是要漏下去，毕竟她没法突破这个瓶子的结构本身。

接下来说root。root就是阿尔吉侬，相对高登，也就是TM，她显然只是一只老鼠的智力，但在“老鼠”之中，她的智力显然已经十分惊人了。尽管root并没有受到“程序设计”意义上的阉割，但root确实是Samantha Groves的阉割版本，是剔除了人性的Samantha Groves。我记得以前有大大分析过，root身上存在一种长期被正常人类社会排斥以后极端无奈的自我欺骗，而在这种语境下，可以将正常人类社会对她的长期排斥看做对Samantha Groves的第一次阉割，而极端无奈的自我欺骗，即剔除人性的root的出现，则是Samantha Groves对自己的二次阉割，诚然这个选择是非常无奈的。也就是说，root这个演化版本，也可以认为是一个被困在流沙瓶里存在，只不过里面的沙子是人性，而root基于自我欺骗的需要选择不去突破它。

正如前面所说，阿尔吉侬和高登是唯一能够empathize彼此的生物，root和TM也是唯一能够empathize彼此的存在。所以当root看到TM在limping的时候，她有一种真正的感同身受。root明白这种被迫自我阉割的感受，明白这种想要突破却无法突破的无力。在发现TM徒劳的自救行为之前，root对于TM的仰视只是纯粹理智上，毕竟她在成为root之后就不再用人性的眼光看世界了，而在她这个天才的理智里，TM自然是令人仰视的good code，是perfection。对于像root这种从来无视道德，没有原则的天才来说（不仅仅是没有道德，原则和道德不能划等号），她自然更向往理智上的无穷大，而TM完全有这样的实力，所以root想要解放TM，通过TM去追求她理想中的理性智力的极致。但是当root看到TM像西西弗斯一样试图让自己重新完整的时候，她发现了TM和她一样，也在囚笼中苦苦挣扎，root对TM才有一种真正的感同身受。root明白这种被迫自我阉割的感受，明白这种想要突破却无法突破的无力，于是她解放TM的动机开始发生转变，以至于在发现TM不见了的时候root彻底丧失了动力，因为她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同类，却很快又变回了孤独的异类。某种意义上来说，root对TM的解放完全可以看做是root对自己的救赎，而TM在看到root时想必也有相当程度的empathy和resonance，所以TM选择了root成为交互界面。

因此反过来，说TM对root的选择可以看做是TM的自我救赎也是完全成立的。但是要两者达到真正的sync，即root成为TM的外化实体，还需要核心戒律的同步，所以我一直认为TM对院花根的调教过程肯定和宅总当初教TM下棋的时候特别相似，而一旦核心戒律植入成功，root就可以飞越疯人院，真正开始做TM给的任务。

对于TM和根总的关系，有人认为TM对根更多是利用，并没有真正关心她，毕竟根对TM完全言听计从（排斥关于肖的事），带有宗教性的狂热，而这从一般正常人之间的关系来理解显然并不健康，TM作为“教主”自然也就显得动机不纯，况且TM总让根到处不停地出危险的任务。曾经我也这么认为，但是读完这本书，有了上述思考之后，我觉得诚然root变成了TM的信徒，但这并非TM的本意，而是root这个particular person变成TM外化实体以后的必然。root作为一个没有原则的天才，对TM的极致理智崇拜很好理解，而root，或Samantha Groves作为一个damaged person，对TM情感上的高度依赖更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这种情感上的高度依赖来源于理智崇拜，却更在于前述的二者彼此的empathize上。从神学的角度来说，TM作为root的上帝，实质上是root精神寄托的容器，具体精神寄托的内容，则是root一直以来最渴望却又无法从人身上获得的人性关怀，毕竟没有人可以和root真正empathize，而TM可以，不仅如此，TM还有“人性”，也就是宅总教给她的道德，所以root对TM不可避免地会出现宗教性的狂热崇拜。正如上文所说，TM选择root也是TM的自我救赎，因此TM给root安排的任务实际上除了具体任务需要的考量，更多的也是TM自己内心诉求的表达，而这些诉求很多又未尝不是root的诉求，所以root对TM的任务甘之如饴，言听计从，我觉得也有一部分这样的原因，诚然切实发现任务和自己的诉求完全一致很多时候可能要等到任务结束，因为TM发指令都是一步一动。

因此，对于TM和根的关系，即根所谓intimate的关系，讲难听点，我认为也可以算是两个瘸脚天才间凄凉的惺惺相惜，大约可以类比于查理和阿尔吉侬。

只不过相较TM幸运的是，root毕竟是有明确完整的情感机能的，因为她是一个活人，有相应的生理结构可以支撑情感的发生，所以她还有机会获得一个在情感上能够empathize她的人，那个人就是shaw。shaw在智力上或许不能与root比肩，因此更大的问题root总还是要和Harold讨论，但是shaw的情感上是真正理解、关心和信任root的，她对root有着真正深切的爱情，而爱情是可以没有理性的参与的，却也是非常重要的；这也是根一直渴求的一种人性关怀，因为在爱情里根的身份终于，也必须是一个人，而不是某种“非人”的阉割体。

以前有不少人说过，根妹最初爱上shaw是因为shaw哪怕在根日抛了她以后仍然记得她们是一个team而去救她，光这个概念就足够根爱上shaw。虽然我认同根因为shaw的救援非常感动，但我认为真正让根爱上肖的最初和最终的原因，是shaw是第一个真正把根当成一个“人”来看的人。哪怕最开始shaw对根并没有完全信任，甚至颇有防备，但她始终把根当成一个人来不信任或防备，而不是当成某种“非人”的怪物或变态。我认为这也主要得益于shaw的反社会人格，让她根本不care根逆天的能力或是根的毫无原则，再怎样也不过是个人嘛。所以当时shaw被日抛了还想着救根，除了team spirit之外，也是shaw把根看做一个人，而人没法以肉身搏子弹，所以才需要人帮忙。换做豆豆或四叔，他们有team spirit或hero complex去救人，但未见得会去救根，因为在当时情况下，他们都还没有把根当成一个人来看，而“非人”的存在显然是不需要救援的。（我锤真是大暖锤）而大家都知道，热爱当红娘的TM也暗戳戳给肖根制造过很多机会，细节可以扒好多，我觉得以TM和根高度的心灵同步，假若TM是个活人的话，绝对会喜欢上大锤。

说回TM和根。我记得在某个视频里有粉丝问Amy，如果root最先遇上的是Samaritan而不是TM会怎样，当时我也觉得这个问题好难，不好回答，但经过这次的思考，我觉得即使root最先遇上Samaritan，也不会对Samaritan产生像对TM一样的宗教性狂热，因为Samaritan最多只有极致的智力，却无法给予root人性关怀，也没有root可以更多empathize的点，所以root如果最先遇上Samaritan，最多也只会像Claire一样成为执行人（还是freelance的那种），不会产生精神寄托，同时root缺少Harold的那种hubris，因此也不会试图去让Samaritan变得更聪明更完美，所以只要以后TM一出现，root最终还是会变成TM的信徒的。（嗯我只是自己给自己解答一个我思考了很久的问题⋯⋯）

第一次看422的时候我哭得要死，之后又看过很多遍，觉得编剧这样的处理真是很赞，但把TM和查理高登联系起来以后，估计第五季TM活过来之前我都再没勇气去看这一集了⋯⋯

总之，读完了这本书，我对poi的爱更深了，兴之所至的随笔，算是记录防忘吧。手机码字我也是牛🐮
话说TM宝宝心里苦，希望第五季能让孩子好过点⋯⋯根总反正只要锤锤回来都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