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Knew You Were Trouble（十三/完）
强行完结撒花~~~~
25.
Karlie小的时候，曾经在自家的庄园里碰到过一只流浪猫。
那是一只略显清瘦的白猫，彼时正好整以暇地端坐在一颗松树下。
年幼的Karlie凑近着蹲下身，想要逗一逗它，却惊叹于小猫的模样：毛色纯净，五官精致，尤其是眼睛，像是蔚蓝的大海，澄澈动人，粗黑的眼眶则仿佛自带眼线，十分漂亮。
Karlie把手里的小饼干掰了一块，递给小猫。
小猫嗅了嗅饼干，又舔了舔，然后用脑袋蹭了蹭Karlie的手，轻轻地喵了一声，尾巴上翘。
于是Karlie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有了一只宠物猫。她给它取名叫Tammy。
虽然叫宠物并不是很准确，因为Tammy不是很喜欢和人待在一起，也不喜欢待在屋子里；它喜欢独自趴在那颗松树下睡觉。
只有下雨的时候，Tammy才会躲进室内，坐在Karlie卧室的壁炉前，听Karlie背诵拉丁文，猫尾巴时不时晃动一下。
但Tammy终于还是渐渐和Karlie熟络起来；它有时会主动凑到Karlie身边喵喵地寻求零食和抚摸，有时会趴在Karlie的胸口睡觉，发出舒适的呼噜声。
Karlie很高兴自己有这样一个独特的小伙伴。
直到有一天早上，Karlie醒来便看到Tammy站在她卧室的窗沿，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Karlie下床，疑惑地摸了摸Tammy的脑袋，跟它说早安；Tammy蹭着她的手，小声而缓慢地发出了几声喵叫，像是在说话一样。
Tammy从没有这样叫过；Karlie担心Tammy生病了。
可等兽医来到家里，Karlie却发现Tammy不见了，即便派出了家里所有的仆人出去寻找也没有找到；它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地消失了。
年幼的Karlie在母亲的怀里伤心地哭泣；她再也没有见过这只猫，也再未养过猫。
Taylor迷迷糊糊地醒来；房间里的小时钟敲了五下。
她起身看了看窗外；夕阳给草地染上了一层深橘色，宾客们仍在花园里走动、交谈。
远远地，Taylor能看到Karlie白金色的头发；她正和父亲Scott一起，和几个客人说了些什么，然后父亲爽朗地笑了起来，拍了拍Karlie的肩膀。
尽管母亲总是对Karlie存有些许疑虑，但父亲一直非常中意Karlie；相较有些贪玩和孩子气的Austin，成熟又有事业心的Karlie显然是父亲最期望的继承人的样子。
从各方面来说，Karlie都是个非常优秀且值得托付的人；只可惜，Karlie的爱情并没有指向她。
当然，婚姻本身不一定非要有爱情才能维系，何况日久生情，在她们共同生活和抚养孩子的过程中，Karlie对她未必不会生出更多的感情，就像她对Karlie一样。
可Taylor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浪漫主义者。她只想要相爱的相守，出于爱情的天长地久。
这个Karlie给不了她，至少现在给不了。但Dianna可以。
一想到Dianna，Taylor的心就颤抖起来。
一方面，Taylor对Dianna从来毫无预兆的行踪感到恼火；她生气Dianna一贯的随机来去，只留她在原地被各种突然的情绪拉扯。
可另一方面，Taylor又觉得自己错怪了Dianna；以当时她们的处境，Dianna的做法也是出于无奈，何况她确实从没说过要放弃（她甚至都没有说过goodbye，哪怕是她们最后一次在轮船上的见面），现在也确实为了自己回来了。
那些她以为已经成为过去的感觉如今又浮上了心头，伴着那些她也许永远都无法忘却的回忆。
Dianna毕竟是她最热烈而真挚的初恋啊；那象征着自由、爱情、乃至一切美好的浪漫。
从她们初见时起，Dianna就总是能轻易地撩拨她的心弦，叫她不知所措，心意纷乱。
如果Karlie和她没有可能，她对Dianna又还怀有感情，那她为什么不选择Dianna呢？况且私奔的结果也未必都是糟糕的，Kimby和Mary就是例证。
但现在的Taylor已经不再是单纯天真的少女；在经历了这许多以后，她做不到立刻就这样放下一切的私奔，也清楚自己和Dianna的情况与Kimby和Mary的情况并不相同。
Taylor感到窒息；她觉得自己应该出去透透气。
Taylor不在房间里。
床铺没有整理过，看来Taylor离开之前没有叫过女仆。
梳妆台上的东西看上去没有减少，她们来时的行李箱也好好地摆在衣柜的上面。
Karlie却忽然觉得心里空了。
Taylor是个自持的人；Karlie认识Taylor这快一年的时间里，只见她失态过两次。
两次都是聚会的场合，两次都是Taylor独自一人，满脸泪痕。
至于原因，即便Karlie没有像这次这样偶然听到些什么，也能猜到大概。
Karlie自己也有过那样念念不忘的恋情；她知道那种被心魔冲击的滋味。
只是Karlie没想到，自己这次竟会被Taylor的心魔刺痛。
大约是因为在内心深处，她还是没有学会顺从命运的安排，而怀有微小的希望吧。
曾经有过那么一些瞬间，让Karlie觉得Taylor也许对她产生了超越她回馈能力的感情；彼时她固执地认为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她心底固执地认为，假如她再努力一次，她和Toni也许还能重来一次。
后来Karlie发现，自己对Taylor亦产生了超越对方回馈能力的感情；她固执地要求自己对此视而不见，心底却固执地有所期待，假如Taylor选择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她们也许还能重来一次。
固执。假如。重来。
Karlie不禁想，假如自己不要那么固执，是不是一切便都不需要所谓的重来。
命运的安排，可能真的是无法抵抗的。
又或许人对于得不到的东西的贪心才是问题的根源。
房间里的小时钟还在走着；距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
Karlie叹了口气；她还是要去找一找Taylor。明天是Austin的婚礼，婚礼结束前，Taylor都得在场。
大半个夕阳已经没入了地平线；倦鸟们开始归巢，在天空中呼啦啦地扑扇着翅膀，掠过新绿的树杈。
Taylor坐在一张长椅上，闭着眼睛，试图放空自己。
此刻她什么都不想思考。
“你就是Taylor吧？”
Taylor愣了愣，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个长相漂亮的陌生人。
来人笑着挑了挑显眼而精致的粗眉毛，友好地伸出了手，“Cara Delevigne。”
26.
Karlie循着笑声过去，便看到了Taylor和Cara相谈甚欢的场景。
“长颈鹿！”看到Karlie，Cara马上高兴地招呼了她一声，“你瞧我偶遇了谁。”
见到Karlie，Taylor的脸上闪过转瞬即逝的僵硬，但还是保持了得体的微笑。
完全没有注意到任何异常的Cara说道，“果然老婆和朋友就是不一样啊；我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我偷跑出去，喝多了找不到回学校的路，都没见你专门跑来找我。”
“你又在胡说八道了。你哪次喝多了不是我和Derek把你拖回宿舍的。”
“得了吧，你那会儿整天忙着约会，写情书还来不及。”Cara嘴快地说完，这才看到Karlie和Taylor都有些尴尬的表情，立刻笑着转移话题，“是不是快要开饭了？”
Karlie点点头；Cara马上说，“我还没给家里打电话报备我要在这里蹭饭来着。”
“你去找管家Mr. Brown就行，我都吩咐过了。”
“谢啦长颈鹿。”Cara笑嘻嘻地撤退，还趁着转身的空隙冲Karlie眨了眨眼，“那你们小两口先二人世界，咱们等会儿见。”
Cara走远了；Taylor忽然低头笑了，“长颈鹿这个昵称还真是很贴切。”
Karlie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以前上学的时候Cara给我取的绰号。”
“感觉你们上学的时候很开心。”
“是啊。我们念的是寄宿学校，Cara经常偷跑去学校附近的酒吧喝酒。有一回她喝多了，翻墙回来的时候竟然趴在围墙上睡着了。”
Taylor扑哧一下笑了出来，Karlie也跟着回忆笑出了声；两个人的肩膀无意识地蹭在了一起。
这是她们近来第一次比较亲近且自愿的肢体接触；两个人都感觉到了什么，很快退回到了友好的距离。
走回庄园城堡还有一段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的两人陷入了沉默。
Karlie不由地怀念起了她们在纽约时的一段日子；那时她们拥有舒适而愉快的沉默，而不是现在这样微妙又令人有些无所适从的沉默。
方才那一小段闲聊的感觉也很好；Karlie想念Taylor这个朋友。
“你前面和Cara都聊了些什么呢？”Karlie选择重新开启话题。
“也没聊什么。Cara问了些关于我的问题，又讲了些关于你的事。”
Karlie下意识想进一步问下去，但看Taylor低着头的样子，还是作罢；Taylor回答得这么模糊，大约也是不想继续这个small talk。
没想到Taylor却开口了，“你会想念那些日子吗？”
Karlie愣了愣；她不知道Taylor具体指的是上学的时光还是她们两个这段快要结束的交易关系。
不过回答上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会，但人总归是要往前走的，不可能永远待在过去。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成长吧。”
“可如果这个过去就是你无法抗拒和改变的、乃至你的一部分呢？”Taylor问道，语气莫名有些隐隐的急切，“你还能抛弃这样的过去吗？”
Karlie知道Taylor在问什么，只是她不知道她的回答是应该遵从Taylor的内心，还是自己的内心。
Taylor看上去仍然端庄自持，但她的双手正有些焦虑地捏着自己的裙摆。
也许她不该回答这个问题；Karlie想。她应该让Taylor自己做决定，这样才是对Taylor最好的。不是吗？
于是Karlie转移了话题，“我们快些走吧，大家应该都在等我们。”
***
Austin和Amy幸福地交换了戒指；宾客们都在热烈地鼓掌。
Taylor却觉得自己的精神很恍惚；所有的声音都像是在埋在水下的沉闷和模糊。
昨晚自己的脑子和心一直不肯休息，而是不停地纠结、纠结，直到无所纠结。
她无法作出决定，也没有人可以倾诉，最后的时间却开始逼近。
Taylor觉得呼吸困难。她觉得视线不清。
失去意识之前，她只依稀听到了混杂而遥远的惊呼。
Taylor模模糊糊地醒来；背光的视线里，Karlie正站在房间的窗边，盯着窗外。
似乎是听到了声音，Karlie回过身来，走到床边，倾身问道，“还好吗？”
Taylor脑袋还有点晕，“发生了什么？”
“你在婚礼上晕过去了。”Karlie轻声说，“我……我们，都被吓坏了。”
“抱歉。可能因为我昨晚没睡好，加上我的身子……”Taylor话没说完，突然睁大了眼睛，里面写满了害怕。
Karlie马上轻轻地按住了Taylor的手，“孩子没事。你只是anxiety attack，已经过去了，别担心。”
Taylor这才放松下来；她刚才真的以为孩子没了，而她从没感觉那么恐惧过。
但Karlie的表情仍然有些凝重，“只是你怀孕的事……”
对此Taylor倒不惊讶；她这样公然在婚礼上晕倒，自然是瞒不住了。
然后她就想到了什么，“婚礼已经结束了？”
“是的。所有的客人都已经走了。”
一时间，Taylor不知道她心里的感觉是庆幸还是失望还是无奈，或者是些别的什么；她错过了和Dianna的约定。
虽然严格来说也不能算是约定，因为她事实上并没有承诺她一定会赴约。
但Taylor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复杂。
“如果你是在担心错过你和Dianna的约定的话，有人替她捎了信，说Dianna知道你的意外情况，会在码头等你到明天早晨。你还来得及。”
这是Taylor第一次听到Karlie说出Dianna的名字；这感觉很奇怪。
“当时我看到一个侍者的行迹有些奇怪，就把他拦了下来，这才发现了他捏在手里的字条。”Karlie平淡地解释道。
Taylor忽然觉得很失落了；或许是因为Karlie对此如此平静的反应。
但Taylor还是淡淡地说，“我们两边的家族怎么交代？”
“这些我来处理就好，你不用担心。”
Karlie说完，笑了笑，又回到了窗边，盯着窗外；又是尴尬的沉默。
而这只让Taylor觉得愈发难受。
Karlie的大方成全让Taylor觉得自己的那些感情毫无意义；Karlie根本不在意。或者Karlie在意，只是没有足够在意到需要挽留。
Taylor意识到，自己对Dianna的纠结也许不仅是来自于她和Dianna的过去，更重要的是，她的心底总还是怀有一点希望，希望Karlie对她的感觉会比她想的要多一些，好让她有足够的理由留下。
而对这个留下理由缺失的失望更让Taylor明白，自己已经不可能和Dianna在一起了；她或许永远都会爱Dianna，但那种爱已经不同了。过去的那种希冀，现在都落在了Karlie的身上。
于是现在的她又回到了原点；没有爱情的原点。
“我小时候曾经养过一只猫。”Karlie忽然开口，“然后有一天，它就突然彻底地消失了。”
Taylor愣了愣；她不明白Karlie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个。
“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很奇妙吗？我们站在自己的时间线上，觉得一切都是我们自己安排的结果，背后都有明确的逻辑和理由，殊不知其实都是上天早就做好的安排，我们只不过是沿着预设的轨道前行而已。”Karlie耸了耸肩，“虽然没人喜欢失去，但失去本身从来都是不可避免且无法控制的。”
Karlie说完，回过身来，冲Taylor笑了笑，表情却很怪，仿佛是挨了一拳。
“正因为我现在完全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我会尽力帮助你，也算是对你这近一年来对我帮助的回馈吧。”
Karlie是在笑，眼神里却有着哀伤。
Taylor觉得自己好像见过这样的Karlie；也许是她们从巴黎回来以后的那一段时间。
但好像又有一些不同。Taylor说不清楚。
只是她的心因为Karlie的话而抽紧了。
“你的心里，希望我走吗？”
Karlie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我的意愿并不重要。”
Taylor瞬间有些恼火起来；她不喜欢这样透出颓丧的Karlie，很不喜欢，“所以你宁愿不说，是吗？”
“说了也没有什么意义吧。”Karlie有点不明白Taylor为什么看上去好像生气了，“难道我说希望你留下，你就会放弃心爱的人，放弃你向往的生活吗？”
Taylor讥讽地一笑，“是啊，我为什么要因为你而留下，反正你也根本不在意我的去留。”
Taylor带有嘲讽和指责意味的话让Karlie也生气了起来，“明明是你想要离开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Karlie的话登时刺痛了Taylor；她的眼里涌起了泪水，“对啊，我爱你是跟你没关系，毫无关系。”
Taylor转身离开；她受不了这里的空气了。
她的手腕却被紧紧地抓住了。
“你……说什么？”Karlie睁大了眼睛。
Taylor没有回头，只是抬起了头；她努力不让泪水流下，也不想让Karlie看到她流泪的样子。她的语气尽量冰冷，“你听到了。我离开就是。”
但Taylor没能离开；她被拉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Taylor感觉愣愣的；她还从没这样被Karlie紧紧地抱着。
Karlie的头埋在Taylor的发间；泪水濡湿了Karlie轻微而颤抖的声音，也濡湿了Taylor的金发。
“Stay. Stay for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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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应该是我至今写过最长的文了，虽然写到后面真的已经非常懒得了，但好歹还是坚持写完了（拍拍自己的肩膀
我原本的草稿里还有一些预留的内容没有放进来，我打算再弄一个番外，把剩下的一起cover掉，做个完满好过年~ （以后我再也不要写这么长的文了/(ㄒoㄒ)/~~
感谢一直关注的各位
我坚信2020之前老霉会出柜的！2022建成全面小康之前Kaylor会CO的！大家追真人秀Keeping up with Kaylor愉快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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