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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Knew You Were Trouble(十二)

这次我本来是想发两章到十三章就完结了,但是写着写着又觉得这个故事还可以写得更完整更顺一点(可是我真的懒得写更长了/(ㄒoㄒ)/~~ 我迟早会被自己的尿性逼死的😂

先发个一章试试,后面可能会修改重发

求上天赐予我简单粗暴完结的力量……



23.

高空中的云朵像是游园会上的棉花糖,松软香甜,带着愉快的味道。

Austin和Amy的婚礼将在Swift家族的庄园举行,Karlie和Taylor自然得前去参加,只是坐轮船从纽约到英国最快也要十来天,Karlie想着Taylor怀孕不适合长时间的远途旅行,就花重金租了一艘飞行艇;这样单程只需要二十个小时。

现在旅途才刚开始不久,Taylor却已经睡着了;她最近似乎很容易疲倦。

Karlie慢慢地把Taylor的座位放平,然后拿了一条毯子,轻轻地盖在Taylor身上。

几缕金发散在Taylor白皙的脸颊上;Karlie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地将那几丝头发小心地撩开。

睡梦中的Taylor看起来有一种温柔而平静的美,让人想象不到那双蓝眼睛睁开时闪动着犀利与狡黠的样子。

对于Taylor在Kimby这件事上的鼎力相助,Karlie当然非常感激,但她不知道怎样才能充分且合适地表达她的感激。

Karlie觉得她和Taylor的关系变得越来越难以界定,而她也越来越不确定自己到底想要和Taylor成为怎样的关系。

Karlie原本的想法是一切都由Taylor来决定。这一年不到的时间里,Taylor已经帮了她很多,她反倒害得Taylor意外怀孕,于情于理,接下来的问题都该由Taylor拍板,Karlie也愿意接受Taylor做出的任何决定。

但近来Taylor在她眼中的模样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其实Taylor的样子并没有什么事实上的变化,但Karlie发现她开始注意到Taylor身上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比如她鼻翼边的几粒小雀斑,她微笑时眼角的细小皱纹,她说话停顿时双唇微张的弧度。

如此种种微不足道的细节的堆砌,却莫名让Taylor整个人看起来更鲜活,让她更想靠近。

Karlie感觉自己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Taylor,或者说第一次这样去看Taylor。

也许是怀孕的自然作用才使得Taylor的周身忽然带上了这一圈奇妙的柔光;Karlie暗自这样解释。

Taylor对她,却依然是无法捉摸的疏离;她们在Kimby这件事上的合作或许改变了她,但并没有改变“她们”。

仔细想想,也许“她们”从来就没有变过,所谓的变化,也不过是无关痛痒又事从权宜的逢场作戏罢了。

Karlie在心里叹了口气;终究她还是不能忘了,分离的痛苦都是来源于相聚的欢愉;如果Taylor的心注定无法走向她,那她宁愿对自己日渐明晰的感觉装聋作哑。入戏太深对谁都没有好处。

况且再过不了多久,“她们”也将要成为某种插曲般的过去式了。

Karlie闭上了眼睛;她可能并不能像自己所想地那般真的甘愿接受Taylor做出的任何决定,但如果命运从来都能顺遂于她的心意,那或许她根本就不会有机会认识Taylor。

现在的Karlie说服不了自己这种如果会更好,何况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如果。

 

 

鲜花,音乐,各处象征喜悦的纯白。

Taylor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有点恍惚;自己的婚礼仿佛还是昨天的事。

父母自然很高兴Austin能娶到内阁教育大臣Godwin伯爵的小女儿,一直在满面笑容地和来往的宾客寒暄。

如果她告诉父母自己怀孕了,他们想必会更高兴,因为这意味着Swift家族稳稳地锁住了至少一半Kloss家族的财富;假如她怀的是个Alpha,那更是直接拿下了整个Kloss家族。

但Taylor真的不确定自己该不该生下这个孩子。

诚然Taylor喜欢孩子,也相信Karlie会对这个孩子很好,但她不想用孩子绑住Karlie,绑住自己。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她和Karlie真正地在一起,可惜那样的结果并不会发生。

Karlie对她自然不会是毫无感觉,但是曾经Dianna那些热烈的誓言都如此不堪一击,假如她把孩子生下来,Karlie那点有限的、远不可能变成誓言的普通感觉又如何能够不成为彼此的囚禁呢?

她们的交易关系早就不纯粹了,要断开也会涉及到多方利益,因此逻辑上最理想的做法,应该是给自己制造一出事故,让自己和其他人一样“意外地”发现她的流产。如此一来,她和Karlie就算不离婚,也可以有非常充分的理由分居,过各自的生活,没有人能多说什么。

这个想法在Taylor的头脑中盘旋了好多天,但是Taylor显然对这种方式下不了决心,也无法告诉Karlie,Karlie也肯定不会同意。

“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啊?”Austin皱着眉头,“你的脸色不太好。”

“可能是长途旅行加上时差的缘故,没有大碍的。”发现自己在谈话中走神的Taylor勉强笑了笑,“这是你的好日子,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你是我亲姐姐,何来的麻烦,何况今天只是婚前彩排。”Austin关切地说,“你先去卧房休息一下,我去帮你把Karlie叫来。”

“不,别跟Karlie说,我不想她担心。”Taylor阻止道;Karlie应当在外人面前扮演好和Swift家族亲密无间的Kloss家族继承人,这种场合她不能离开,“我自己去休息一会儿就好。”

Austin虽然同意了,但还是坚持把Taylor送到了她的房间才走。

这次回来住的房间依然是她未出阁时的闺房,里面的陈设一切如旧,应该是父母一直有意保持着。

Taylor忽然觉得很感动,也很愧疚;她给家族蒙上了那样的名声,她的家人却从没有放弃支持和爱护她,而如今她却隐瞒着他们有另一个亲人存在的事实,甚至还想要亲手杀死这个亲人。

不,她从一开始就欺骗了他们,关于她和Karlie的关系,她们所谓的恩爱。或者更早:她和Dianna的秘密交往。

种种情绪被孕期荷尔蒙打翻成了一堆浆糊;Taylor坐在床沿,无法自制地啜泣了起来。

“你不属于这里。”

熟悉的声音和台词所带来的震惊太过巨大,以至于Taylor全身僵硬地做不出任何的反应,只有泪水还在出于惯性地滑落。

但这些泪水很快就被人轻轻地抹去了。

遥远的肌肉记忆似乎被这久违的接触激活,Taylor的侧脸不由自主地贴近那双温柔的手。

曾经,也是这双手,握着她的手,给她戴上戒指,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但正是这破碎的承诺让Taylor回过神来;她倏地站起来,离开了Dianna的触碰。

尽管她仍然有些不受控制地贪恋那熟悉又陌生的温度。

Taylor想要问Dianna为什么突然再次出现,可她的喉咙堵住了,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声地流泪。

原本半蹲着Dianna直起了身子。

“I am back for you, my Juliet.”

 

 

24.

“长颈鹿!”

Karlie还没来得及对这个熟悉的昵称做出反应,就被人撞了个满怀。

“Cara!你怎么来了!”Karlie又惊又喜。

“喂,你这话听着怎么好像是不欢迎我啊?”Cara随手给了Karlie一拳。

“哪儿有,我是惊喜啊!你怎么突然跑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Cara大大咧咧地撞了一下Karlie的肩膀,“我刚从伦敦港下船就听说了你小舅子和教育大臣女儿的婚礼,当然要来凑热闹啦;虽然我给了庄园门口的警卫二十磅才混进来。”

Karlie大笑了一声,“谁叫你不提前跟我说。不过你上个月不是说还在埃塞俄比亚。”

“那边的咖啡种植园我都已经打理得很好了。正好Poppy来信说她怀孕了,我姐夫又刚去了南非,老妈就让我先回来陪她一阵。”

Karlie睁大了眼睛,“Poppy怀孕了?!Congratulations!”

Cara笑着点点头,“我已经跟Poppy说好了,孩子的名字由我来挑,哈哈哈。”

“这两天我一定上门去祝贺她。”

Cara从路过侍者的托盘里拿了杯香槟灌了下去,“你倒是急着祝贺别人,你自己呢?什么时候生个godchild给我玩玩儿?”

Karlie冲自己不正经的朋友翻了个白眼,“你还有心思催我。我看Mrs. Delevigne这次叫你回来肯定是想给你相亲;你身上可背负着Delevigne家族由资本家跻身贵族行列的重任啊。”

眼看敏感问题被转到了自己身上,Cara赶紧撇开话题,“传说中的Mrs. Kloss呢?你们结婚那么匆忙又跑去美国逍遥快活这么久,我都还没见过她呢。”

“还不是因为你喜欢到处乱跑,不是在非洲就是在印度,一年都见不到一次的,我还没说你呢。”

“Oy,我那是去经营家族产业好吧。我看你就是嫉妒我才能出众又能环游世界。”

两个许久不见的好朋友正在开心地拌嘴,Austin忽然过来,和Karlie耳语了几句;Karlie的神色立刻正经了起来。

“怎么了?”Cara问。

“Taylor有些不舒服,我得去看看她。”

“哎哟。”Cara开玩笑地做了个表情,拍了拍Karlie的背,“去吧去吧,老婆自然是最重要的。”

 

 

“You can't be here.”

这是Taylor唯一能想到的回答。只是她有些不确定,她所说的can't到底是“不能”还是“不可能”。她也不确定自己期待的是哪种情形。

她现在的头脑和情绪都还有些混乱。

Dianna和Taylor保持了一点距离,但她的眼神从没有从Taylor身上移开,“You are here, so I have to.”

Taylor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她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我们已经结束了。”

“不。”Dianna说得很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Dianna的态度反倒让Taylor冷静了下来;她有些嘲讽地一笑,“从前倒没见你如此坚决。”

Taylor的话却没有让Dianna动摇,她平静地说,“因为从前的我还不够成熟,伤了你的心,也因为从前的我还没有能力真正守住我的承诺。”

“你想说你现在成熟了,能遵守诺言了?”

Dianna看着Taylor,郑重地说,“是的。”

这让Taylor有些意外。

Dianna深吸了一口气,“我那时能否自保尚且未知,自然无力带着你一起走,也不敢给你更多空洞的希望,但我从未想过要放弃你。现在我在南美的一个小岛上置办了一块地,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可以像我们当初说好的那样,把我们的过去抛诸脑后,只有我们两个,永远在一起,in wonderland。”

对Dianna的话,Taylor不感到震动是不可能的;她真的以为Dianna早已选择了放弃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可现在Dianna真的回来了,还带着更新后的郑重承诺。她甚至真的为她准备了一个wonderland。

“我怀孕了。”Taylor只能这样说;她害怕相信Dianna过于美好的话。这个事实能给她一点理智。

一种混杂着伤心、愤怒、嫉妒和无奈的表情从Dianna的脸上一闪而过,但她还是认真地说,“我明白你有许多的不得已和身不由己,彼时的我也没有资格让你等我,因此我不在意你和……她之间有过什么。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只要你还爱我,我也爱你,我们就不必纠结于那些过去,只需要看向未来。”

爱?

这个字眼让Taylor感到迷茫。

她曾经当然是爱Dianna的,爱到愿意为她放下一切;她曾经也以为自己已经不爱Dianna,不再执着于她们的过去了。

可现在,听着Dianna的表白,为什么她还是会感觉到胃里的那种搅动?为什么她的视线仍然是模糊的?

“记得以前,我总是趁着这座城堡的沉睡,在黑夜的掩护下从这扇窗户翻进来和你约会,而你总会等在窗边,抱住我,唤我‘my little Romeo’。”Dianna带着怀念的表情,动情地说,“清晨离开的时候,我会在你的枕下留一封短信,你则会在我的胸口印一个吻,我便怀抱着这个吻,等待我心上的指针,转入又一个沉醉的夜晚。”

泛黄的回忆如今骤然被翻出,竟然还是那样鲜活生动;Taylor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Dianna一步一步地走近Taylor,直到她的呼吸轻轻地打在Taylor的脸颊。

“我在你的衣橱里放了一套司机的制服。婚礼结束后,你找机会换上这套衣服,然后去停车的地方找一辆挡风玻璃上夹着一朵雏菊的小巴车,那是为婚礼额外雇佣的侍者离开时坐的车。等所有人都上车后,会有人给你指路。”

Taylor很震惊;她没想到Dianna连私奔计划都想好了。

“你什么都不用带,只要你来;我会怀揣新的戒指,在下一站等你。”

Taylor不敢看Dianna,却还是忍不住看向Dianna;那双曾经令她迷醉的绿眼睛里写满了恳切的期待。

Dianna这次是认真的。非常认真。认真地让Taylor觉得呼吸困难。

门外突然响起了叩门声,“Taylor,你还好吗?”

Taylor觉得自己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瞬间弹起,险些从喉咙口飞出去;是Karlie。

“我等你。”

说完,Dianna吻了吻Taylor的嘴角,从窗户翻身出去,消失不见。

窗边的纱帘,在盛春的微风中空荡荡地摆动,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短促的幻觉。

“Taylor,我能进来吗?”

Karlie的声音再次响起;Taylor想要应门,但她挪不动步子。

卧室的门被小心翼翼地打开;Karlie探身进来,脸上写满了关心;Taylor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你在发抖。”Karlie担心地捏了捏Taylor的肩膀,然后关上了窗户,“你现在身体还比较弱,得小心别吹风。”

Taylor机械地点头,任由Karlie带着她在床上躺下;Karlie仔细地帮她掖好被角。

“你肯定累了,先睡一会儿吧。我晚餐前再来看你。”

Taylor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Karlie的声音轻柔平缓,让她紧绷的身体莫名感到了一丝放松,然后她就感到一阵强烈的困倦向她袭来;方才的一切大约耗尽了她的体力。

于是她放任她的疲倦,带着她陷入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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